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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开门让我走。

我捂着肿胀的眼睛,从医务室病**起来。我浑身都是伤,大脑昏昏沉沉。

是香姨,她和烟男说着什么,不停鞠躬,满脸愧色。看我过来香姨就流眼泪,她说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同志,我儿子真不是坏孩子,他只是太任性,他有重度抑郁症病史和失眠病史,这孩子有时候会陷入短时段幻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闭口不言,想着这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我到这座城市想要找工作,却又害怕出去被看到……大脑似乎在一点点复苏。

我……仅仅想避开一切,过简单的生活而已。

香姨还在给警察解释,拿出身份证和户口本表示她所说非虚。我的名字在她户口下,虽然她不是我亲生母亲。

烟男扶起我说,年纪轻轻不要想不开,刮了胡子回去好好生活吧。这次就当买个教训。

离去前他又道,我们找到你房子里有几十盒安眠药,你每天都吃对吧,虽然我不懂医,也知道这会引起精神紊乱,产生幻觉。多同家人交流、沟通,懂了吧?

我木然点头,那些幻想我几乎都记不起来了。

香姨紧拉着我的手臂,生怕我再跑了。

“树子,你别逃跑了。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大都能叫人把你抓回来,埋进地下室里。你是不是这几个月过得太开心,演大学生过于投入,连自己身份都忘记了?我们这一行,进来了就出不去了。好好当老大的‘钥匙’和‘刀’,你身手还在,回去好好道歉,北边银行金库还需要你来开门……”

她脸上还挂着泪,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叹了口气。

我终究没能逃过,被从淤泥里抓到。我是一条可笑的鱼,想要努力忘记自己的身份上岸。

可惜,鱼终究是逃不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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