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族巫疗伤

第10章 族巫疗伤

“小耳兽什么部位最脆弱?”见他们终于不再苍蝇逐臭一样盯着自己几人,百耳这才开口询问。他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将自己的‘性’命完全托付给数量并不多的兽人,所以对于袭击部落的小耳兽自然需要更多的了解。

“小耳兽只有我们成年兽人兽形一半的大小,速度很快,牙尖爪利,喜欢咬猎物的脖子,常常是几个甚至十几个攻击同一个目标,基本上不会落单。但是小耳兽的腰很细,肚下柔软无‘毛’,对上时只要咬断它们的腰或者抓破它们的肚子,它们就没用了。”允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回答毫无保留,连没问的也说了。

“小耳兽的鼻子和耳朵都很灵敏,想偷袭它们并不容易。”寡言少语的诺补充了一句,显然也是看出了百耳的打算。

百耳沉默了片刻,再问:“小耳兽怕火吗?”

“怕,但是我们不可能一直烧着火,没那么多柴,这次烧完了,下次怎么办?而且小耳兽很有耐‘性’,可以守着猎物很长时间不动,直到它们认为最好的攻击时间到来。”允说。

百耳不由默默思索,若自己遇到小耳兽当如何,结果是无计可施,尸骨无存,除非他内功有所成,或还有一拼之力。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没了那些带着恶意的戏笑,都自在了起来。帐篷正中心火坑里烧着火,加上人又多,排除空气有些闷浊外,这倒是百耳来此地后感觉最暖和的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传来一声兽啸,外面守卫着的兽人应和了两声,帐篷内的亚兽都欢呼起来,直到允提起装食物的兽皮袋,而诺化成狼形,百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小耳兽已经被赶退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着一头猬针样短发,身形高大健壮披着张兽皮的青年兽人走了进来,引得不少亚兽倾慕地看过去,但他却只是目光在帐篷里扫了一圈,便径直走向坐在火堆旁边的那侬,对于旁人是看也不看一眼。

百耳认出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图,只不过当时他是兽形。图是部落第一勇士,在亚兽中自然很受欢迎,但他喜欢的是那侬,别的亚兽只能羡慕嫉妒了,而更让他们郁闷的是,追求那侬的兽人很多,一直到现在,那侬都没有做出选择,图只是比较有希望而已。

“那侬,我送你们回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图一点也不拘禁,大大方方地表明意图。

那侬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殷勤,只是神‘色’淡淡地问了几句外面的情况,便挽着自己的阿帕由图护送着在众人之先离开了帐篷。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兽人来接自己的伴侣孩子和喜欢的亚兽,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百耳几人才离开。

在经过部落中心被雪覆盖的空地时,百耳注意到有很多人围在那里,他只是略一迟疑,穆已开口:“族巫在给受伤的兽人治疗,咱们也去看看吧。”

百耳习惯‘性’地翻了翻记忆,但是原主与此有关的记忆很模糊,显是被人排斥得太过,以至‘性’子孤僻,连这样的事情也远着。暗自叹了口气,忍住侵体的寒意,跟在了穆的后面。谁都有个三灾六病,又是需要自己进山去打猎觅食,难保不受伤,多了解一下这里的疗伤方式还是有必要的。

见到百耳,许多人都纷纷避让,排斥之意明显,竟是空出好大一块地方。百耳以往身份不一般,除了近身护卫外,大都会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此就算明知是不被人待见,也不以为意,反而乐得不用跟人挤。

空地中间,或躺或站着二三十个兽人,有的是兽形,有的是人形,大都挂着彩,其中还有几个匍匐在地没有动静,也不知是生是死。一个看不出具体年龄,脸上涂着彩‘色’诡异图案的干枯老兽人手拿一个有着黑‘色’双角的奇怪兽头骨手杖,正围着一堆篝火跳着奇怪的舞步,嘴里跟念咒似的‘吟’唱着什么。

“你确定他这是在治疗?”仔细看了一眼那些受伤的兽人,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并没处理过,但因为天冷,已被冻住,并没再流血,百耳压低声音不解地问站在旁边的穆。这样冷的天气,不赶紧止血上‘药’保暖,伤处的肌肤不会冻坏难以痊愈?

“嗯。”穆脸上神‘色’肃穆,如同其他人一样。

“天气热的时候也是这样?”百耳又问。

“是啊。”穆似乎发觉百耳的问题很奇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百耳,你怎么了,族巫他哪次不是这样给伤者治疗的?”也许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大,也许是两人态度散漫,瞬间引来了不少愤怒厌恶的目光。

百耳‘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话。他想,这里什么都跟以前的不一样,连男人都能生孩子,治伤方式不同大约也是有的,因此分外留心起来,以免以后抓瞎。

族巫又跳又唱了一会儿,最后拿了一块瓷白‘色’的骨状物扔进火里,等烧得焦黑之后,捡出来用石刀将其刮成粉末放到陶罐中,加入雪放到火上煮。而那些受伤兽人的亲人和朋友已拿来了碗,等着分‘药’。百耳发现,似乎只有自己最穷,家里连一个像样的容器都没有。

雪水融化,陶罐上升起腾腾白雾,族巫端下火,嘴里念念有辞,尖长的指甲在手腕上一划,鲜红的血涌出,滴进罐中。但因为天气寒冷,片刻便凝住了,他如是又划了三次,才停下。用手杖一端在罐中搅了搅,便开始分给受兽伤的兽人。

百耳打了个寒战,只觉胃中一阵翻搅,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场合不对,不便询问,只能忍下。看着那些兽人们喝完‘药’,看着一个前‘腿’折断的兽人自己咬掉断‘腿’,便各自散了,那些伤口连最简单的处理都没做,他有些懵,直到跟着穆他们走到自己帐篷前面才回过神来。

“这样就好了?”

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允三人都有些茫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族巫就是这样疗伤的?不用再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百耳看到穆‘迷’‘惑’的眼神,忙补充道,心里却在揣测难道是那白‘色’的东西或者族巫的血有着神奇疗效,所以伤者才不用特别照料?

“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允停下步子,不解地侧了侧耳,似乎是想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在百耳确定的嗯声后,才说:“我们兽人自己会用舌头清理伤口,这个不用族巫做,至于上‘药’包扎……是什么意思?百耳,你从哪里听来的?”

“是啊,百耳,你怎么总问些奇怪的问题?”穆‘插’嘴。

百耳窒了一下,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原来的百耳吧?好在他以前在官场上虚与委蛇惯了,真真假假的话说了不少,并不会被这几句问话难倒。

“我想伤口如果敷上止血的草‘药’,然后用兽皮裹住,应该会好得快些……以前一直没看过族巫给受伤的人疗伤,所以……”他没说完,但允他们都清楚他以前的处境,话到此,便不用多做解释了。

“这个时候没有草‘药’。”允沉默了一下,“而且就算有草‘药’的时候,族巫也是煮了后给受伤的人喝下去,不会涂在伤口上。涂在伤口上,怎么会有用?而且伤口如果用兽皮裹上,会烂得快,不容易好。”显然,他们也是用兽皮包裹伤口过的,只是效果太坏,便被舍弃了。

百耳哑然,无法反驳。他不是大夫,只是因为常年在战场上,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对于处理伤口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但是这里的条件实在是……他暂时还不敢武断地认定是这里太过落后,连草‘药’外用都不知道,只能猜测也许是他们有着自己特有的治疗方式。而他,需要尽快‘弄’清楚。

“那块白‘色’的东西是何物?有何作用?”

“是腾云兽的翼骨,可以给人以力量。”回答的依然是允,“族巫的血,里面有着最强兽人的生命力。”似乎猜到百耳后面会问的问题,他直接就说了。

“你们都喝过?”百耳十分意外,觉得那罐‘药’的用途真‘抽’象,乍听却又似乎有那么一些些道理。

“嗯。”

“疗伤效果是否很好?”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允迟疑了一下,“当然……”如果不好,族巫为什么给他们喝?

“没什么用处。”诺突然‘插’了句。

“诺!”允喝住他。

“你真觉得有用?”诺反问,“如果有用,你的眼睛明明……”

“够了,别再说了!”允语气变得严厉,同时转开话题:“百耳,东西你收好,我们回去了。”说着,将手中兽皮包递给茫然听着他们说话的穆:“穆,你帮百耳提进去。”

穆哦了声,接过那包东西就钻进了面前破烂的帐篷。

从两人的对话中,百耳隐隐感觉到这其中恐怕有着什么忌讳,于是顺着允的意思换了别的话题:“你们家里的食物可以吃多久?”坐吃山空,有的事不得不早做打算。

见他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允明显松了口气,笑道:“穆去挖了很多苦紫麻根,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百耳沉‘吟’片刻,“我想过两日进林子,你们去不去?”捕猎也要看运气的,总不能等到食物告罄的时候,才饿着肚子去吧。

允愣了下,才笑道:“之前我们说好的,你如果去,我们自然也去。”他只是没想到在还有食物的时候,这个亚兽还愿意去冒险而已。百耳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又或者说,他们以前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

当下几人约定了进山的时间,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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