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景斯远被虞甜关到了厨房外。

且以命令的口吻警告他:“在这餐饭煮完前, 不准踏入这个门,否则,我就撂铲子走人。”

景斯远举手投降, 乖乖转身:“OK,我去洗澡。”

虞甜目送他进房,心跳难以平息, 疯狂吐气:“魔鬼,简直魔鬼。”

……

景斯远家这厨房, 看着空****的, 但常用的油盐酱油都有,就是没拆封过。有些没有的调料,虞甜还下楼回家了一趟去取。

她动作很快, 景斯远洗个澡的功夫出来, 桌上已经摆了道色泽分明的芦笋炒虾仁。

他走到厨房的玻璃拉门前, 先敲了敲, 跟着拉开一个缝, 半个脑袋探进去, 顾及着她刚刚下的命令,试探问:“我拿个餐具?”

油烟机运作时轰轰的声响在耳边环绕,吵得得要命, 虞甜专注锅里的调味,压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抽空瞅他一眼后, 拎了锅盖盖上,才问:“你说什么?”

景斯远稍稍抬高音量, 一字一顿:“拿餐具。”

虞甜“哦”了一声:“那你拿呗。”

等景斯远摆放完碗筷再看去, 虞甜锅里的红烧排骨也已经出锅了。

她端着盛好的菜, 拉开门递给景斯远:“汤也好了,我调个味就行。”

景斯远接来放到餐桌上摆好,进到厨房看着她调好味,凑上去拍拍她,手里已经拿起汤勺:“太烫,我来就好,你去外头等我。”

虞甜关了集成灶,耳边瞬时安静下来,连说话声都清晰了:“可是我锅还没洗。”

景斯远浅笑:“一会儿交给洗碗机就行。”

虞甜听了忍不住感慨:“洗碗机可真是好东西,解决了大部分情侣间的矛盾。”

景斯远盛着汤,淡淡地说:“就是没有洗碗机,我们也不会有矛盾。”

虞甜趴在门框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会主动洗碗吗?”

他说:“你做菜,我洗碗,理所应当。”

虞甜心里暖洋洋的,觉得自己幸运极了:“要是其他男士也有你这样的自觉和体贴,那这个世界女士们的辛苦都会减少一半。”

他端着汤走出来,放到餐桌上后,直起身垂眸看她,目光灼灼:“夫妻间的相处之道,其实就是相互理解相互体谅的基础上共同进步,但现实中,能做到前两者的,少之又少,更别说后者。”

虞甜挑了下眉梢,倒觉得他说得有理,不禁调侃他:“你没结过婚,懂得倒还挺多,看得也透彻。”

景斯远笑意渐深,话里有话:“还没结但也不远了,总是需要提前学习。”

虞甜就猜到他又要说这些令人害臊的话,干脆不作搭理地转身去里头洗手。

盛两饭碗出来,两人相对而坐,景斯远给她先盛了碗汤,一本正经:“虞师傅,辛苦了。”

虞甜忍俊不禁:“还好,你快试试味道。”

景斯远各夹了一箸吃进嘴里,然后抿一口新鲜鱼汤,唇角轻扬,正准备出声,虞甜已有所觉地打断他,猜道:“你是不是又要说,味道极佳?”

景斯远笑了:“倒是了解我。”

虞甜不满意的摇摇头:“这个词我听倦了,有没有别的?”

景斯远不紧不慢:“芳香四溢,咸甜适中,甘脆爽口,鲜美多汁,油而不腻……”

虞甜喊住他:“够了够了,百度词库吗你是?”

景斯远:“我是有求必应。”

虞甜心花怒放:“你喜欢就好。”

景斯远语气肯定:“当然。”

一顿饭,两人吃的不紧不慢,中间时不时穿插几句闲聊,不知不觉地就光了盘,丝毫没有浪费。

收拾了碗筷,景斯远全部拿到洗碗机里摆放,虞甜擦干净桌子,进厨房洗抹布。

这时,景斯远忽然想到什么,摆放碗具的动作没停,问着:“幼薇今天暑期培训班结束,让我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一块儿去海边。”

“明天?明天不行的。”虞甜拧干净抹布,摊开披在料理台上晾晒,“明天有一场生日派对,我得去朗月酒店做甜品台。”

景斯远往机子里到了洗碗粉,盒上盖,站起身:“那我晚会儿和幼薇说一下。”

“我这段时间都没什么空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客厅,虞甜提了这么一句,“今年中秋来得早,我马上要开始做月饼,到时候会很忙。所以大概没时间休息,不过夜里收工后可以和幼薇一块儿去逛逛街。”

“你还会做月饼?”景斯远才知道。

他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轻轻一扯纱帘,帘子便自动地缓缓拉上。

“有的,这可是私房必备。中秋节月饼礼盒销量很不错。”虞甜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那窗帘智能化的运作,嘴上感慨着不易,“现在私房甜品都可卷了,不多做一些种类,很快就会被其他店取代。”

这般辛苦,景斯远有几分心疼,但他不会劝阻,这是她热爱的事业,是她的生活态度,他所有的心灵鸡汤都不如默默支持来得管用。

他在她身旁坐下,只说:“下回我也订两盒试试。”

虞甜咧唇笑开,愉悦极了:“好呀,到时候给你个折扣!”

“现金折扣没什么必要。”他眉梢轻挑,忽地凑近,眼神略带深意,“兑换其他倒是可以。”

这些话听得多了,虞甜反应也快了不少,下意识伸手挡住他的唇,瞪他一眼,无奈到想笑:“你又来!”

景斯远大手覆住她掩在唇上的手,在她掌心浅浅一吻后,握着她放到腿面,又问她:“明天几点去酒店?”

“五点。”

“一个人?”

“还有虞婕。”

景斯远盯着她细白的手指,在把玩,沉吟半晌:“我送你们去吧,到时候在车上等你们。”

“不用,你忙你的就好了,不要特意……”

“我在车上也可以工作。”他打断她的顾虑,抬头时又把脑袋朝她凑得更近了些,直言,“快开学了,能像这样一起的时间不多,我想珍惜这仅剩的暑假尾声。”

虞甜的背脊被迫贴上身后柔软的靠枕,反应过来:“都忘了你还得给学生上课。”

“下学期有研究生要带,会比较忙。”他开始提前报备,“怕没时间陪你。”

清俊的脸近在迟尺,虞甜一时心跳加速,眼珠子转过来转过去,就是不敢直接落在他脸上,神思飘忽地说着:“你忙,我也忙啊,就算是谈恋爱也不能忽略事业不是?再说了,时间,挤一挤总是有,你没空来找我,我去学校找你也行。”

她又笑起来,一对桃花眼深邃迷离,甜美中夹带着几分媚态,“顺便蹭蹭你的课,回味回味大学生活。“

闻言,景斯远觉得自己还真是多虑了,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指尖抵着额角,唇角的弧度一弯即落下,笑意淡漠:“其实我更希望在这件事上,你能和我撒撒娇耍耍脾气,让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虞甜不以为然,直接表明了心意:“可是不撒娇不耍脾气,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也一样是不可或缺的。”

这话说完,她讪讪地垂低了脸。

景斯远心尖一颤,顿时就像海浪翻涌,无法平静。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难以抑制,眉目间满是雀跃和温柔。

“昨晚怎么不回我消息?”他突然这么问。

虞甜被他直白的眼神瞧得略感不自在,随手抓了个抱枕抱在怀里,装傻充愣:“什么消息……”

景斯远伸指点了下她眉心,沉润的磁嗓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自己想。”

虞甜抱着抱枕的力道不自觉收紧,说话开始嗑吧:“早,早上不是回、回应你的道歉了。”

“我说的是后面两句。”

“我不是圣僧。”

“也不负你。”

虞甜脑子里闪过这两句话,随着他凑下来的俊脸,声音也越来越小:“哦,那又不是在说你是圣僧……”

最后的尾音,被他的吻吞没。

他炙热的舌尖探进来,吮着她的唇,与她呼吸\\交\\缠,一下比一下要吻得深\\入。明明他的动作轻柔生疏,她却紧张的不自觉颤栗。

喘息开始变得沉重,抱枕不知何时被他抽走,甩到了一边。两具身躯紧密\\贴\\合,渐渐抵不住彼此的温柔攻势,相拥陷进了沙发里。

屋内沉寂,剧烈的心跳声聒噪的要命。

景斯远这时稍稍退开,虞甜半睁开眼,冷不防就撞进他灼热的眼神中。

琥珀色的瞳仁像是晕了层薄雾,朦胧且深不可测,透着几分沉醉感。

再开口,他连声音都暗哑的不像话——

“虞甜,所有的话,我都是认真的。”

他贴着她的唇瓣,“包括将来,包括结婚。”

虞甜面红耳赤,别开目光,揽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声若蚊蝇:“我也没说我不是认真的。”

景斯远浅浅笑了,又一吮她的唇,吻得愈发熟练,也有些情难自控:“要不要去房间?”

虞甜抬起眉眼,看见他喉结紧张地滚了两滚,冷白的脸颊因隐忍克制涨了些许红。

他在暗示,在小心询问,没有丝毫强硬的态度和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虽然心里是愿意的,但此刻有些不合时宜。

她在工作室忙活了一天,煮饭也沾了一身油烟味,身体又臭又脏。

虞甜眨了下眼,有些尴尬地说:“我还没洗澡。”

闻言,景斯远像是猛然清醒过来般,撑着沙发从她身上退开,顺带握着她的手,一同将她拉起来。而后独自坐到一旁,冷静了半晌,忽然道歉:“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虞甜愣了下,觉得他好像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不是,我是真的因为身上太脏了,刚刚做饭时一身油烟,臭烘烘的。”

她说着,还朝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袖,试图把那股油烟味抖出去,增加点可信度。

景斯远侧目看过去,见她一脸认真,眉目顿时舒展开来,意味深长地拖着暧昧暗示的话音:“那下回……”

虞甜后知后觉地猫了下唇,害臊地咕哝着:“怎么这一解释反倒显得我着急了。”

景斯远哑然失笑。

-

次日下午,景斯远在四点半准时抵达私甜工作室楼下。

虞甜和虞婕收拾好两大箱子甜品台需要用的东西,一人抬着一箱,抬下了楼。

车里的景斯远透过后视镜见她们俩吃力地各抬着箱子出来,即刻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备箱,伸手先接过虞甜手里的。

东西一一放进去固定好,他按了关门键,问虞甜:“怎么不喊我上楼拿?”

“要你跑一趟多麻烦,我们自己抬下来就好啦!”她笑笑,见他一身衬衫西裤还打了领带,好奇,“你今天怎么这么正式?”

下了车,离开空调,加上刚刚使了劲,景斯远这才觉得热,抬手扯开领带,说:“刚刚结束延川理工的讲座过来,还没来得及解。”

说话间隙,他已经把领带拆了,攥在手里,上车放好。

等前后上了车,虞甜才问:“你还有开讲座呀?”

“那肯定呀。”虞婕一脸自豪地先一步出声,脑袋贴在副座椅背上,“景教授可是博士生呢,在咱们商科圈名气可不小,好多学校都争着要他开讲座。”

虞甜兴致勃勃:“那下回还开记得告诉我,我要去旁听。”

景斯远挂档起步:“很无聊,怕你会听睡着。”

虞甜眨眨眼,毫不在意:“睡不睡着另说,主要是为了一睹你在讲台上的风采。”

虞婕笑出声:“那你下回跟我一起去旁听景教授的课不就得了。”

虞甜一点头:“确实是有这个打算。”

……

十五分钟的路程,景斯远把车子停在酒店的地下车库后,帮忙搬着箱子和她们一路上楼。

到了宴会厅,派对策划的人正在布置舞台背景板,基本快要完成,这会儿正在收尾。

景斯远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后,虞甜便让他到车里等了。

这场宴会定制的甜品台比较复杂,卡通主题,色彩鲜艳,用到的装饰摆件和甜品种类都比较多。

虞甜费了点功夫摆弄。

摆台制作得差不多时,虞婕去了趟洗手间。虞甜便自个儿把蛋糕从保冷箱里一一取出来。

放好一个摆台,旁边的策划布置已经完工准备离开,虞甜抬眼望了下他们的布置效果,目光在落到宴会主人公的名字时,一顿。

李子霖。

熟悉的名字。

就在她思考着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响亮的童声,狂妄的语气直接唤醒了虞甜的记忆——

“原来你就是个做蛋糕的。”

作者有话说:

临时有事,先写到这里!

本人没有任何瞧不起做蛋糕的意思!只是文中剧情需要!

好像越写越多了,可能17万字完结!

谢谢大家支持!!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