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改口费

玲珰煞有介事道:“难道司判大人要我把你们婚约民风背一遍吗?我倒是不介意,就不知道司判大人的耳朵经不经受得住。”

季舒玄拿出一块翡翠玉石吊坠,给她挂腰间。

“它比红包值钱。”

玲珰把玩着玉,循着书中看来的知识,知道它是色浓、色正的帝王绿翡翠,是翡翠中颜色最好最昂贵的玉种。

季舒玄提醒玲珰:“改口费你已经收下了,记得不要说错,不然我随时都可以把玉拿回来。”

“这么小气?”玲珰双手捂着玉,不肯它被季舒玄抢走。

季舒玄拿她没有办法,真是个财迷。

二人入宫,接受祁南的召见。

祁南坐在正殿之上,原本冰冷的脸色忽然转暖,还殷勤地走下大殿,把季舒玄扶起,客套连连。

一旁的玲珰看得瞠目结舌,看来当初季舒玄说祁南性格乖张并非恐吓之话。

季舒玄简单回应了几句,就带着玲珰去了案发现场。

包公公、无邢都已经被葬了,季舒玄和玲珰只能凭借斩影门做的手札记录来分析当时的情况。

果然,和城主夫人之死一模一样。

一炷香后,祁南终于忍不住,问季舒玄:“爱卿可有查出什么?”

季舒玄道:“此案与宫外城主夫人牟氏之死一模一样,都是手上有墨迹,身上看不出任何被杀的痕迹,像是突然闭气而亡。”

祁南急了,道:“世上怎会有人闭气而亡?总得有个死法啊!”

案子已经过了数月,离鸾都成为王妃了,其间发生了不少事,这个时候还能急也是让人诧异。

季舒玄不急不躁,道:“闭气而亡也是死法。”

祁南道:“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死了呢?总得有个说法!爱卿,朕不辞辛苦把你从陵州城叫来,可不是听你说笑话的,你得为朕出出主意。”

季舒玄道:“微臣并没有说他们是无缘无故死了的,正如圣上所说,所有的死法都应该有个说法。但是现在,我们还给不出这个说法。”

向一个只关心自己身家性命和得失的人展现真相,有时候往往并没有什么意义。

见祁南又急又恼,玲珰担心他脑子一糊涂就向他们撒气。此人有“圣上”这个名头顶着,可以为所欲为,也是让人烦恼。

玲珰抢白,道:“圣上可以想想这几起死亡案有什么联系之处。”

不等祁南说话,玲珰主动道:“最明显的地方是所有人的手上都有一点墨迹,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是嚣张跋扈,自认为可以瞒天过海,太不把圣上以及祈天国内上上下下七十二位司判大人放在眼里了!”

季舒玄微微诧异地看着玲珰。

玲珰继续道:“圣上,到底什么人既在陵州出现过,又在宫中出现过?”

玲珰想引导祁南想到离鸾,可是,祁南却用手指着玲珰。

玲珰没想到费尽力气搬一块石头,最后砸的却是她自己的脚。

玲珰尴尬地笑了笑,“圣上真爱开玩笑。”

祁南却半认真半玩笑道:“朕还挺愿意相信案子是你们做的,你们既可以在陵州城自由出入,案发前后又出入过皇宫。要说作案动机,朕可以猜想是朕当初罢黜季爱卿的官职,引起他的不满。”

玲珰有种被乱绳缠住的感觉,想脱身却被绊了下。

季舒玄道:“如果圣上错误地怀疑我们,只会让凶手更嚣张,凶案也会继续发生。”

玲珰附和:“夫君说得有理,所以我们要尽快杜绝此事发生。”

祁南问:“怎么杜绝?”

玲珰道:“其一,天子下令,宫中若再有凶案发生,就禁宫到找出凶手为止,否则任何人不可出宫。”

玲珰这么说是想限制离鸾的行动,把她困在宫中总比让她满天下杀人要好。

“其二,杜绝一人独行,最好有人陪同。如果发生什么事,也好有人作证。”

玲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发现之前所有的死者,看似是在寻常生活时死亡,其实都是在独处时忽然暴毙。可见离鸾是趁他们独处时,突然现身,将他们害死。

祁南微眯起了眼睛,问道:“如果朕不按你说的做,会如何?”

玲珰没想到祁南的骨头这么硬,总想反驳他人。

玲珰道:“凶案发生,桩桩都是人命,圣上宅心仁厚,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吧?再则,万一凶手嚣张到连圣上也不放在眼里,圣上岂不是非常危险?”

祁南又道:“如果朕按你说的去做,你们保证何时断案?”

玲珰道:“其实案子什么时候断开跟皇上有莫大的关系。”

“跟朕,为何?”祁南不解。

玲珰道:“圣上自己也明白,有些人并非常人,圣上不仅不感到危险,反而与他们朝夕相处。这在妾身看来,十分可怕。”

祁南瞳孔一缩,眼中有精光闪过,似笑非笑,道:“你好像对朕的事知道得不少。”

季舒玄不想祁南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玲珰身上,否则,很有可能会给玲珰带来祸端。季舒玄对祁南道:“圣上,当务之急是阻止凶手案继续发生。要阻止凶杀案继续发生,就得震慑凶手。”

祁南不解,道:“爱卿为何不把话说得明白些。”

季舒玄道:“微臣的意思是,圣上若是怀疑谁是凶手,就可以试着去震慑他。这办法是否凑效,圣上很快就能得知。”

祁南若有所思。

玲珰见缝插针,说道:“宫中斩影门形同虚设,凶手自然无所顾忌。要知道,我家夫君在斩影门当大司判的时候,谁人敢造次。正是因为我夫君在,无人敢犯案,宫中风平浪静,所以才会有人误以为斩影门没那么重要。如今,我夫君被削去了大司判一职,凶杀案顿时涌起,可怕啊。”

季舒玄没想到玲珰会为他出头。

其实季舒玄对大司判的职位已经没任何挂念之情了,但玲珰的话还是让他心中一暖。

祁南干笑了两声,说道:“姑娘说得有理,朕这就让季爱卿官复原职。”

“这还不够!”玲珰赶紧道:“陵州城距离王城虽近,但到底是两城相隔,有不少的距离,如果遇上突发案情,我家夫君很难保护好圣上的安危。”

“圣上,我们这也是为您着想,绝无半分私情。”

玲珰言辞恳切,让季舒玄看傻了。她还真会顺杆子往上爬,想让皇帝允许她住进皇宫。

“好,没问题。”祁南微笑着答应了这件事。

熟悉祁南的季舒玄心里很清楚,祁南越是不假思索地答应别人的要求,就越是不允许对方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如果到时候案子断得不如人意,他们二人只怕不能活命了。

玲珰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以此换取在皇宫居住的机会。

季舒玄扫了一眼皇宫,这里当真有那么好?

玲珰和季舒玄搬到了皇宫居住,一座别致的小院,挨皇帝寝宫不远。

刚搬进院子,玲珰就激动地拉着季舒玄往外走,说是想去别的地方转转。

季舒玄看她快乐得像个孩子,也就由着她了。

二人刚走出院子就碰上了皇帝祁南。

祁南一直在默默观察二人,他对他们并没有信任。

玲珰义正言辞,说道:“圣上,我们需要多了解宫中情况,才能更好的断案。”

祁南微笑着:“那是自然,只要你们能在三天内断了这件案子,朕什么都可以依你们。”

三天?

玲珰傻住了。

季舒玄却接下祁南的话:“微臣遵命。”

祁南满意地走了。

祁南走后,玲珰慌了,她悄悄问季舒玄:“你当真以为我们能在三日之内把离鸾的真面目给揭穿?我看那昏君正被离鸾迷得神魂颠倒,怎么可能相信?”

季舒玄道:“之前不是你说把真相呈递给他并无意义,与其浪费时间证明真相,不如把心思用在阻止凶杀案继续发生的事情上。”

玲珰急了,问:“那三日之后我们怎么跟昏君交代?”

“三日之后的事情三日之后再说,眼下我们要找到假皇帝无邢留下的扳指。”季舒玄道。

玲珰垂头丧气,道:“那扳指肯定在离鸾手中,离鸾出宫了,应该会把玉石扳指藏起来。”

“未必。”季舒玄道:“玉石扳指是无邢的东西,如果离鸾带在身边很容易引起皇帝的察觉。离鸾要利用皇帝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不会惹他不高兴。”

“如今离鸾住进了宫中,出入皇宫并没有那么方便,必须做好登记。如果她把扳指放到宫外,每每要用的时候都必须立即出宫去取,非常不方便。”

玲珰在季舒玄的提醒下,豁然开朗,问道:“所以,你在看到离鸾出宫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我们此行来的目的就是找到玉石扳指。离鸾离宫了,对我们寻找玉石扳指反而有利!”

玲珰赞许又崇拜地看着季舒玄:“夫君,你真是周全。”

季舒玄早被人夸得麻木了,今日听到玲珰夸他,那种美滋滋的感觉又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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